换作以往有人说讨厌行鸢哪一点，陈映柏直想扛着剑上去拍他的狗头，但是这种情况下，陈映柏反而有点小高兴，连带瞧赵菀的目光都温和不少。
李布善看得出赵菀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天骄，沦落到成为门中牺牲品想必不会好受。而且通婚的对方又是小师弟这么个废柴，不是人人都像师妹陈映柏一般，不轻蔑不屑修为浅薄的男方。
只是将小师弟和废柴两个字联系起来，李布善忍不住想嗤笑出声。
被当众说出讨厌评语的行鸢，脸色平静，好像风声喧嚣吵耳，未能听清赵菀所说所言。
结果下一刻，这种可能就被彻底打破。
“我倒不讨厌你的性格。”
此言一出，蓬莱弟子顿时议论纷纷，原本有人替行鸢不忿赵菀摆出的高傲姿态的弟子，很想指着行这位辈分高得吓人的小师叔的鼻子，劈头盖脸骂上一顿。
可惜辈分差距终究不可弥补，再者他也生怕冲动过后，陈映柏师叔打爆他的狗头。
赵菀看向行鸢嘲讽鄙夷的意味，又平白添上一抹。
这是个畏首畏尾的孬种。
就算乐得赵菀不愿嫁给行鸢的陈映柏，都是险些坐不住气，但她相信往日不怕天不怕地的小师弟，不会就此结束，一定有所后话。她目光紧紧盯着行鸢等待他再出言。
陈映柏会大失所望吗？
当然不会。
“但我讨厌你。”行鸢付之一笑，说道。
赵菀面色平淡无奇，宛若没有听到。
行鸢似乎怕赵菀没有听懂，重复说道：“我不讨厌你的性格，但我讨厌你这个人。”
陈映柏春风满面很满意行鸢的回答。蓬莱弟子闻言也终于是一个个激动起来。甭管事实如何，小师叔敢反抗就足够了，这里是蓬莱仙山的地盘，能让方壶的人给压一头？
赵菀平静问道：“一个修行废柴，又有什么资格讨厌我？”
讽刺不被行鸢放在心上，反而耐心说道：“讨厌一个人，不需要什么资格，讨厌就是讨厌罢了。碰巧的是，我讨厌你。我不管你是什么大户人家，什么千金大小姐，什么修行一日千里的天骄，我讨厌你，就是讨厌你，和你是什么人，有什么身份，地位多么崇高，没有任何干系。”
话音落下时，周遭已经噤若寒蝉。
这不是行鸢歇斯底里的痛诉，不是拐弯抹角的辱骂，更不是对于赵菀自身修行天赋的嫉妒，只是实话实话。
“所以你想要解除这桩婚约？”赵菀依旧平静如水，问道。
未待行鸢作答，方壶师长先行出言呵斥，“这是你蓬莱和我方壶反复商议斟酌考虑，才定下的一桩婚约，岂是你区区一个小辈说悔婚就悔婚的？”
方壶的师长这一插手，陈映柏顿时不高兴了，冷声说道：“你俩辈分相同，因此也不是你区区一个小辈可说三道四的，管好自己的事吧。”
“你……”方壶师长被一句话噎回去，无语相对，刚刚怒火中烧一时忘记这一茬了。目前只好静观其变，但这桩婚约，说破天也不能悔。
然则行鸢和那赵菀两人相视不语，全然不受方壶师长或是杂七杂八的规矩束缚。宛如天地间开辟出一方小地界，仅容二人针锋相对。
一方是蓬莱仙山的修行废柴，一方是方壶胜境的千金天骄。
这种对峙，很奇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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